第(3/3)页 靳菟苧咬疼了自己,她完全想象不到每日笑嘻嘻的,天真无邪的谢梨云有过如此艰难的经历。 她从来不提自己的伤痛,在见识过炎凉世态、人心黑暗之后,她的心灵依旧纯净如清泉,水眸清澈如稚子。 靳菟苧撼然。 少年遍布伤痕的枯瘦指尖细细摩挲瓷杯,其中是对这变幻无常却又真实果感的人世无限眷恋和沉思。 他像是不觉身上疼痛,不知疲惫地低声讲话,讲他从小到大的顽劣,尚书府中复杂的生活,到最后突然忆起某年某月惊鸿一瞥的梨花白,美艳到竟然留在心房深处。 天际翻鱼肚,地皮吐羊毛。 侍女端来热乎乎的、饱满讨喜的饺子,一个个憨态可掬的饺子晶莹透亮,旁边还有一壶烈酒。 所有的动作都是静悄悄的,他们都不想惊醒软榻上沉睡的谢梨云。 小少年没有用饺子,他拿了烈酒一口一口往肚里吞,又道,“城南护城河的第五道主桥下,我埋了许多黄金,给谢梨云……” 他顿住,酒水猛灌,汹涌酒水顺着下颌线淌出,蜇红了脖子处的伤痕,“罢……那都是我爹的银子,还是不要让叛国贼人的脏钱污了谢梨云。” 外间来了人,是一袭蓝衫,风流倜傥的风月遥。 他手拿折扇轻摇,迈着轻快的步伐在院子中散步,看见靳菟苧后,向她露出耀眼的笑容,“皇子妃,早。” 风月遥来取小少年的命。 当年谢梨云是怎样万念俱灰地从绝境中走出,而这个小少年的命途真的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吗? 谢梨云可否知道,她这一次发了疯地救助过往的自己,注定是以失败而告终? 从韩君遇手中抢人,根本不可能的。 吞咽下口水,靳菟苧只觉得口水也咯得喉眼生疼,她缓缓道,“风大人,尚书庶子可有一线生机?” 风月遥摇摇头,他得笑极其刺眼,“还好是我来了,若是韩君遇被宁纾这么央求,说不得就要心软……” 靳菟苧瞬间燃起一抹希望,然而风月遥却眨了下眼眸,轻飘飘地道,“所以来的是我呀。” “长剑出鞘,不沾血,不收剑。” 第(3/3)页